第158章 善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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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8章 善心
放心？簡雅馨的內心不是滋味, 那些衣服都是舊衣服，不是新衣服。
“小孩子長得很快的。”孔嬌嬌道，“我一開始也想著孩子多要一些新衣服, 等生了孩子，就不那麽覺得的了。我就想著孩子穿舊衣服也不錯, 少買衣服，還能省一筆錢。除了你買的那幾件衣服, 爸媽買的, 其他人買的，我都洗幹凈了。至於從別人那裏來的舊衣服，我都不好意思都拿過來, 怕你們嫌棄。”
孔嬌嬌故意這麽說，“我比你先生孩子……不對, 你前頭還有一個孩子。我的意思是這到底是你要親自照顧的, 衣服這些東西都得準備好。孩子的皮膚嫩，外頭隨隨便便買的衣服，也不知道好不好，孩子穿著舒服不舒服。你侄子穿的這些衣服, 他穿過了，也算是實驗過了，還不錯。”
簡雅馨無語，難道自己還得感謝孔嬌嬌嗎？
即便簡雅馨早就知道孔嬌嬌是什麽樣的人, 她現在就是很不開心。這些人明明知道自己有多麽看重肚子裏的這個孩子，孔嬌嬌給的還都是舊衣服，沒有一件新衣服, 但凡孔嬌嬌給自己的孩子買一套新衣服，簡雅馨想自己都不可能這般不是滋味。
“你看看。”孔嬌嬌把小衣服拿出來, “這些衣服都還是好好的，你侄子也就是穿過幾次，沒有穿很長時間，都還是好好的。”
“確實還都好好的。”簡雅馨接過衣服。
“是吧。”孔嬌嬌道，“孩子還是別隨便穿衣服，隨便穿，身上容易起紅疹子的。”
“嗯，是。”簡雅馨隱忍著內心的不滿。
“你要是還需要別的衣服，我回頭給你送過來。”孔嬌嬌道，“那些衣服，我都洗幹凈放起來了。想著先送一些衣服過來，讓你看一看，要是你滿意的話，再送過來。畢竟那些衣服都是舊衣服，我怕你們不喜歡。”
“先不用，等孩子生下來再說。”簡雅馨不願意要那些舊衣服。
簡雅馨想要給自己的兒子多買一些新衣服，這可是自己的寶貝兒子。簡雅馨沒有給她的親生女兒多買衣服，她把女兒交給她大哥大嫂，她就當自己沒有生過這個女兒。
“行。”孔嬌嬌道，“你要是不要的話，我就把衣服送給別人。現在計劃生育抓得嚴格，就是只讓生一個孩子的。那些舊衣服，你們不要，怕是沒有其他用處，別人還問我，還要那些舊衣服嗎？”
“有人需要，先送給他們。”簡雅馨道。
“這合適嗎？”孔嬌嬌問，“你們這邊不需要？”
“合適，非常合適。”簡雅馨恨不得孔嬌嬌把帶過來的舊衣服也帶走送人，“他們可能是家裏有難處，才想著要舊衣服。養孩子不容易，你們不都這麽說的嗎？有人需要，那就送給他們，還算是做好事。”
“那就按照你說的辦。”孔嬌嬌心想簡雅馨果然就是嫌棄那些舊衣服。
由於店鋪還沒有那麽早開門，孔嬌嬌回去家裏的時候，簡五哥還在家裏。
“你這個妹妹就是嫌棄我們兒子穿過的舊衣服。”孔嬌嬌一回家就道，“她現在還沒有生下孩子，不知道小孩子換衣服的頻率有多高。不過他們夫妻確實有錢，他們能給孩子多買一些衣服。他們要買新衣服就直接說啊，還在那邊裝模作樣的。”
“他們不喜歡，後面就不要送了。”簡五哥道。
“你妹妹買的衣服，她說質量不錯。”孔嬌嬌道，“我總得整理一下送過去，不能讓她說我們什麽表示都沒有。我們店裏的生意不如他們，方方面面都不如他們，不像他們有那麽多錢可以隨便花。我們能做的就是節省一點開支，以後讓孩子上一個好一點的學校。”
孔嬌嬌是一個鄉下女人，她想著要來城裏，也想著自己的兒子有出息一點。孔嬌嬌嫁進城裏，也算是改變了她子孫後代的命運了。
“他們有錢，讓他們自己去買。”簡五哥道，“不用送過去了。”
“她到底是你的親妹妹，也曾經當過我的老板娘。”孔嬌嬌道，“你可以不送，我不能不送。我不送一些東西過去，她就要覺得我忘恩負義了。她讓我嫁給瘸腿的你，我還得感恩她……你這個妹妹真會算計，很精明。”
簡五哥低頭看看自己的瘸腿，他的腿治不好，他無法去忽略他的瘸腿，總想著這一條腿要是好好的會怎麽辦。簡五哥不覺得妻子說的有錯，妻子說的沒有錯，自己這樣的人能娶上妻子就不錯了，妹妹不僅僅欠了自己的，也欠了妻子的、“你是為了她瘸腿，你在她面前還好說話一點。我在她的面前，興許她心裏就是想，我不過就是一個無知的鄉下女人，我曾經是她店裏的員工。”孔嬌嬌道，“她有時候還說起以前的事情，以前……有什麽好說的。就算是我當店員的時候，不也是靠著自己的雙手努力吃飯嗎？”
“是。”簡五哥道。
“她那麽說，搞得我以前在她的店裏沒有做事情，就光站在那邊等著拿工資。”孔嬌嬌道，“我也就是私底下跟你說一說，在外面都不敢說。別人會覺得我得了便宜還賣乖，就因為我是鄉下人，都瞧不起我。你妹妹也是一副高高在上施舍我們的樣子，我自己也就算了，我不想我們的孩子也這樣。”
“不會的，我們的孩子不可能這樣。”簡五哥道。
“嘴巴上說沒有用。”孔嬌嬌道，“說到底，還是需要錢。我們也是沒有法子，你腿這樣，我得照顧孩子，只能……只能多靠著你妹妹妹夫一點，就算他們說難聽的話，我們都得忍著。”
如果簡雅馨知道孔嬌嬌私底下這麽說，她一定要氣瘋了。
正如孔嬌嬌所說的，簡雅馨瞧不起孔嬌嬌，以前瞧不起，現在還是瞧不起。要不是簡五哥的腿瘸了，簡五哥不可能娶孔嬌嬌，簡雅馨就是這麽想的。
簡雅馨認為自己給孔嬌嬌找了一個很好的出路，讓孔嬌嬌能在城裏落戶，讓孔嬌嬌能有房子住……自己對孔嬌嬌太好了，自己五哥的那一點瑕疵，孔嬌嬌就不應該多去計較。
當阮濤看到孔嬌嬌送來的那些舊衣服的時候，不禁皺起眉頭，“這不是你送給你侄子的衣服嗎？”
“是我送給我侄子的衣服。”簡雅馨道，“五嫂說外面的衣服質量參差不齊的，還是我買的衣服、他兒子穿過的衣服，這些衣服好一點。她兒子穿著衣服沒有事情，我們兒子也能穿。”
簡雅馨聽了那些話就覺得心酸，一些舊衣服而已，她五嫂還說那樣的話。
“說什麽他們賺的錢不如我們多，家裏有孩子要養，沒有那麽多錢給我們的孩子買衣服。”簡雅馨道，“我給她孩子買衣服的時候，我也不是沒有……我們兩個人是沒有孩子，但是……她也不能那麽說啊。”
阮濤看向簡雅馨，他給妻子倒了一杯水。阮濤為什麽想著要早點要孩子了，就是想著簡雅馨有了他們兩個人的孩子，簡雅馨就不會總想著要補貼簡五哥的孩子。
簡雅馨總說欠了簡五哥的，阮濤認為那也是簡五哥自願下鄉的，那麽簡五哥就得承受下鄉帶來的苦難。
“真的是，我給她的孩子買了多少套衣服，還給買了奶粉。”簡雅馨道，“買了好多好多東西，現在好了，我快要生的時候，她就說他們沒有那麽多錢，讓我別嫌棄這些衣服。說這些衣服是我買的，也算是物歸原主。”
狗屁的物歸原主，這些衣服都是孔嬌嬌的孩子已經穿過的衣服。
阮濤見簡雅馨紅著眼睛，“以後，你多給我們的孩子買幾套衣服，不讓他穿那些舊衣服，不就行了嗎？”
“她說還有其他的舊衣服，我不要。”簡雅馨道，“她的孩子都能穿新衣服，我的孩子還不能穿嗎？”
簡雅馨對孔嬌嬌有了更大的怨言，阮濤很滿意這一個結果，只要簡雅馨沒有總是想著簡五哥夫妻，這就成了。
而簡雅馨壓根不敢去簡五哥的面前說孔嬌嬌的不是，簡五哥會說：只有嬌嬌願意嫁給我。
這讓簡雅馨怎麽說，壓根就說不下去，簡五哥也會說讓簡雅馨多讓一讓孔嬌嬌，說孔嬌嬌一個鄉下人不懂得那麽多，簡雅馨一個城裏人應該更懂得禮貌，簡雅馨應該尊重嫂子。
簡雅馨明白，她五哥還是更想娶城裏的姑娘，而不是娶一個鄉下女人。可是她也沒有辦法，那些城裏姑娘不願意嫁給她五哥。
葛家村，新學校已經投入使用，縣教育局等部門都很給力，給了這個學校二十多個編制的老師。看似是少，主要是因為這個學校剛剛開始招生，還沒有那麽多學生。
原先一些鄉村老師本身有編制的，也過來了，比如毛美麗。
學校建設得很大，一個年級能有四個班，幼兒園，小學到初中，另外還有兩個電腦房。這在鄉下，算是很大的學校了。鎮子上的初中，一個年級也就是五六個班的。
這個學校不僅僅是接受本鄉鎮的學生，其他鄉鎮的貧苦學生也能過來讀書，有學費減免。學校是一口氣建設起來的，學生暫時沒有那麽多，這不重要，主要為了讓更多孩子能有書讀。
很多孩子被迫下地幹活，他們都不能來讀書，特別是那些女孩子。
學校的教室，暫時不是每一個教室都有用上，但以後可能就都能用上。
來這邊報名的學生不少，還有老師通過走訪，讓一些貧困的女孩子過來上學的。那些貧困的女孩子，不僅僅能免費上學，還能在學校免費吃飯。
貧困，本身就容易讓別人瞧不起的，除了真正貧困的，就是喜歡占便宜的人才想著讓自己的孩子免費上學。大部分家庭條件還不錯的人，他們都沒有想著讓自家的孩子免費上學，要是讓孩子的同學知道了，他們也怕孩子被同學瞧不起。
葛家村免費上學的孩子比較少一點，也就是幾個女孩子。她們可以住在學校，也可以住在家裏。但她們基本都選擇住在學校，學校的宿舍更加幹凈，還有發放日常生活用品，她們在學校住在食堂吃飯。
沐雨在女生宿舍當舍管，她有時候住在學校宿舍的一層樓，畢竟舍管，就是得一直待在那邊的，也就是放假的時候才好回來。晚上的話，有人輪換，沐雨才好回家，有交接班一下。
很多孩子歲數都比較小，當舍管的都得比較註意。
有的學生叫沐雨阿姨，也有人叫沐雨老師，沐雨都開開心心地應著。
沐雨沒有在家裏的時候，葛母去做飯，葛母也帶著孩子。
“媽。”沐雨趁著那些孩子去上學的時候，她回了一趟家。
“怎麽過來了？”葛母問。
“有其他人盯著。”沐雨道，“我想著回來種些菜。”
“不用你種，我來種，你只管好好工作。”葛母道，“這一份工作，多少人都羨慕你呢。”
“學生在上課，不用我們管的。”沐雨道，“他們吃飯的時候，還有他們的班級老師看著。我們呢，主要是在他們放學的時候看看。中午午睡的時候，晚上到早上。”
這兩個重要的時間段，其他時間倒是還好。
高年級的學生晚上還要自習，沒有早早去睡覺，低年級的學生倒是有在宿舍。
學生多，一個宿舍住七個人，七個床鋪，還有一個床鋪用來放行李的。這個宿舍比鎮子上的初中宿舍還要好，鎮子上的初中宿舍一間住著一個班級的寄宿生，裏面可能睡著十八個學生，少的也是十五六學生。
學校是公辦的學校，只不過另外有企業捐款，這才能讓那些貧困學生減免學費或者免費讀書。
“前兩天，有個孩子不敢去學校食堂吃飯，去吃飯了，還帶著她家的納豆。”沐雨道，“跟她一再強調，她是能免費吃的，她才去的。吃著吃著，都還哭了，說是她在家裏都沒有吃得這麽好。”
學校的食堂廚師有村子裏的婦人，也有其他村子的。學校裏的孩子跟他們沾親帶故的，一個個也不敢在食材上亂來，還有人把家裏種的一些才帶去學校。
“這不是正好有時間嗎？我想著我們多種一些菜。”沐雨道，“是便宜賣給學校，還是免費送，這都好。”
“是個好想法。”葛母道。
學校裏，毛美麗跟校長提議，他們學校可以開一片荒地，給各個年級的學生種。不用很大塊的地，稍微平整一點的荒地，有點剃度的也沒有關系，孩子們種的菜還能送去學校食堂。
一來是能培養學生的動手能力，二來也是能讓一些學生安心點，讓那些學生別跑去河邊摸魚之類的。
即便學校宿舍管得很嚴格，但又不是完全封閉的，有的孩子中午放學還有去親戚那邊吃飯，沒有在學校吃飯。學校老師要管就很難了，學生在學校還好，出了學校，鄉下的孩子就喜歡東奔西跑的。
“我跟村長說了。”校長早就想到這一點。
雖然有企業給他們學校捐款，但是企業要是效益不好呢？學校總得多顧慮一點，不能總等著別人給他們捐款，最好還是得自食其力一點。
村長自然十分同意，還把學校後面那一塊地都給學校種菜。村長讓其他在那邊種菜的去其他地方種，把地給學校的娃娃們空出來。
毛美麗聽到這話，她就明白校長早已經有盤算。
葛家村的人本身就比較團結，他們享受到了很多好處，也願意為那些孩子們多做一些事情。村長已經帶人去翻地了，孩子們都還小，不適合讓孩子們去翻地，孩子去翻地，手上容易起水泡。
校長當時聽到村長說的一些話，他就想難怪人家願意在這個破落的村子捐錢修路，還給建這麽好的學校。這邊村子的人表現得好，待人和善，別人自然就記得他們的好。
到了中午，小明江放學的時候，他果然看到他媽媽來接他了。
“媽媽。”小明江還沒有到沐晴面前的時候就在那邊叫了。
沐晴蹲下身子，伸出雙手擁抱小明江。
“明江媽媽。”一名婦人走到沐晴的面前。
沐晴還不是很適應這個稱呼，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，“是，你們家子豪出來了嗎？”
“來了，就在那裏。”子豪媽媽道。
“媽媽。”小明江握住沐晴的手。
“子豪媽媽，我們先回去了。”沐晴道，她更喜歡直接稱呼這些女子的名字。沐晴以前問子豪媽媽怎麽稱呼的時候，人家就說：你叫我子豪媽媽就行了。
這讓沐晴怎麽說，人家不願意說本名。
沐晴在想也許人家的本名沒有那麽好聽，人家不願意說本名呢。自己非得逼著別人說本名，這就非常不好了。
“小明江，我們走了。”沐晴道。
“跟媽媽一起走。”小明江點點頭。
沐晴過來接孩子，賀母在家裏，而賀澤華去公司了。賀澤華本來想著今天待在家裏陪陪沐晴，公司有急事，賀澤華先去公司一趟。
子豪媽媽看著小明江跟沐晴一塊兒走，她知道沐晴就在旁邊的研究所工作。子豪媽媽不是很喜歡沐晴的工作，她覺得沐晴不是一個好媽媽，小明江的爸爸開公司賺錢，都賺了那麽多錢，小明江媽媽還不滿足，還非得要出去工作。
當女人的，最重要的就是照顧好孩子，得顧好家庭，沒有照顧好家庭，一切都是枉然。
子豪媽媽曾經遇見過賀母，在賀母的面前說幾句，賀母說：我兒子的工作可沒有我兒媳婦的工作重要。
要不是看到賀母的臉色不大好看，子豪媽媽還想說幾句。
不過就是在研究所工作而已，研究所沒有了小明江媽媽，還有其他人工作呢。
一個女人不照顧好家人，成天就知道工作，不嫌累嗎？
在家裏當闊太太，舒舒服服的不好嗎？
男人就是那個樣子的，女人要是不伺候他們，男人就容易在外面找別的女人。
賀澤華那麽有錢，多少人盯著呢。
這些孩子的爸爸媽媽有加家長群，賀澤華也在群裏，有人就想去加賀澤華，要跟賀澤華聊天。有的人是高攀賀家，還有人打著別的主意。
賀澤華沒有隨便加那些人，跟小孩子無關的時候，就不要在家長群聊了。
而沐晴還沒有加家長群，她平時比較忙，沒有空去管那些事情。她要是加了家長群，估計等賀澤華把事情處理好了，她才看到。
小明江回到家裏，他跟他奶奶說他們遇見了誰誰誰。
“你們見到了子豪媽媽？”賀母問。
“對。”沐晴點點頭。
“她有沒有說什麽？”賀母問。
“沒有啊。”沐晴道。
“估計是不好意思在你的面前說。”賀母道，“前些天，我接送孩子的時候，她問我，你什麽時候辭職，說你應該留在家裏帶孩子。”
賀母聽了那話就十分不舒服，什麽叫讓兒媳婦辭職回家帶孩子，還有女人天生的職責就是帶孩子，狗屁的帶孩子。
“我冷下臉，她沒有好意思繼續說下去。”賀母道，“她就喜歡別人叫她子豪媽媽，真受不住她。”
“她……”沐晴沒有去關註子豪媽媽到底如何的，但賀母有一點說得十分正確，那就是子豪媽媽確實很喜歡別人叫她子豪媽媽。
子豪是一個男孩子，子豪媽媽非常高興擁有這麽一個兒子。有了這麽一個兒子，她在婆家的地位算是穩固了。
“成天就知道孩子，知道男人。”賀母道，“一個沒有姓名的女人。”
賀母非常不喜歡子豪媽媽，不過孩子是孩子，家長是家長。賀母沒有說不讓小明江跟那個子豪玩耍，只要那個子豪沒有對小明江輸出錯誤的想法，那沒有多大的問題。
就怕上梁不正下梁歪，怕子豪媽媽會在孩子的面前說一些話，讓孩子長歪了。
“她是一個家庭主婦。”沐晴道，“成天就做家裏的那些事情……”
沐晴真不知道怎麽說，她無法為子豪媽媽多辯解。
“尊重她的選擇。”沐晴道，“她有她的生活，我們有我們的生活。”
“這話沒有錯。”賀母道，“你放心去工作，不用擔心家裏的這些事情。那些人，別人沒有管他們家裏的事情，他們倒是喜歡管別人家裏的事情，還說那些話。”
“媽，您別生氣。”沐晴道，“我不可能辭職回來照顧孩子，您也不可能聽她的忽悠。”
“當然不能聽。”賀母道，“就是萬一有個腦子不好用的人，聽了她的挑撥，這讓人家的兒媳婦日子怎麽過？”
“確實。”沐晴道，“她要是說了，別人遲早都知道是她說的。”“有的人才不管別人知道不知道，她就覺得她說的就是對的，別人就該向她學習。”賀母道，“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，就想著一直待在家裏。當這是封建朝代嗎？當家主母在家裏管賬嗎？她有多少賬可以管的？”
不是賀母說，子豪媽媽在家裏就是打掃一下衛生，做一下飯，這些事情確實也需要耗費時間。但是這些事情沒有多大的用處，要是子豪媽媽以後離開了她丈夫，她還要不要過日子了？
全職家庭主婦，全心全意為了孩子，為了丈夫，為了家庭……
賀母不愛聽這個，就算是她以前都得找一些事情來做，不能把自己養成一個廢物。打掃衛生、做飯、洗衣服等，很多人都會做這些事情，這就意味著一個人會做這些事情出去找工作，也很難競爭得過別人。
“家裏就那麽幾個人。”賀母道，“她應該準備要繼續生孩子，說是想要多生幾個。”
“她沒有在體制內工作，倒是還好。”沐晴道，“她懷孕了，也能躲起來。”
“家裏有錢，不用躲起來，也能生。”賀母道，“交罰款就行。”
賀母還能不明白那些人麽，錢開道。別人要抓違反計劃生育的，那也是先去抓底層，就算是底層的老百姓都有辦法躲開計劃生育的人的追查。
“多生幾個孩子，興許她還能找一個傭人幹活，不用她自己幹。”賀母道，“人多了，她自己幹不了那麽多活。”
“也許……”沐晴聽出了賀母對子豪媽媽的不滿，子豪媽媽確實惹怒了賀母。
“來，洗手吃飯。”賀母朝著小明江招招手，“吃完飯，午睡一下，下午還得繼續去上學。”
“我下午送他去上學。”沐晴道，“這兩天，沒有去上班，正好有時間。”
“你要是累了，就休息。”賀母道，“我能去接他，就在附近，快得很。”
“我可以跟奶奶一起回來。”小明江看向他媽媽，“媽媽，我不是非得要您接送的，我不是一個離開不了媽媽的孩子，我長大了。”
“好，你長大了。”沐晴道，“跟奶奶去洗手，一會兒吃飯。”
在牛建剛賣房還高利貸之後，他沒有去賭大的，但是還有賭小的。一個人一旦開始賭博，賭博上癮了，就很難戒了。牛建剛跟附近的鄰居一起玩牌，賭小的，即便這樣，一個晚上都還能輸掉幾塊錢，贏的少，輸的多。
牛建剛的妻子跟那些人說，讓那些人別跟牛建剛賭，那些人才不管這話。牛建剛還說他是一個大男人，這錢在他的手裏，他就能去賭。
牛建剛的妻子叫賈紅，賈紅藏起來的錢，幾次被牛建剛偷拿走。
沐三嫂每個月按時給錢，十天給一次，有時候賈紅才把錢拿到手，牛建剛後腳就把錢搜刮去賭了。
這讓賈紅實在是受不了，賈紅親自去找沐三嫂。
雜貨店裏，沐三嫂見到她弟妹過來，心裏咯噔一下，她有不好的預感。
“這日子沒法過了。”賈紅道，“前兩天從你這邊拿的買菜錢，被你弟弟拿去賭了。”
“什麽？”沐三嫂驚訝。
“要不是我伸手把桌子上的錢拿起來，他又得輸掉兩塊錢。”賈紅道，“他賺的那幾個錢，都還不夠他賭博的。他壓根沒有想過，家裏的孩子要怎麽辦。”
“我回頭跟他說，你不要著急。”沐三嫂揉眉，“這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。下一次，你就貼身帶著那些錢，不要藏在家裏。”
沐三嫂心想就那麽一點錢，也沒有必要藏在家裏。
“貼身帶著，也怕被小偷偷了。”賈紅道，“我自己還有做一些零工，有一點錢。可是呢，你弟弟不管不顧，不管我把錢藏在哪裏，他都能找出那些錢，都能拿去賭。孩子讀書要錢，他不管，就讓我自己去想辦法，讓我去找你。他這樣，這日子還能過嗎？”
“能的，能過的。”沐三嫂道，“你想想你們的孩子，你們都有了孩子……我弟弟那邊，我會說他的。他現在不是比之前好很多了嗎？沒有一賭就賭那麽多錢，還算是可以的。”
“他要是還敢跟之前賭那麽多錢，我更不能忍了。”賈紅道，“姐，他是你親弟弟，他還聽你說的話，你跟他好好說說。”
賈紅有點忍受不了，自己跟丈夫說了那麽多話，丈夫都不聽她的話。賈紅不想讓丈夫去賭博，要是丈夫有贏錢也就算了，丈夫跟那些街坊鄰居一起賭博，丈夫都沒有贏錢，輸的次數太多了。
沒有那個運氣，賺不到那麽多錢。
賈紅認為她的丈夫不去賭是最好的，天天輸那麽多錢，她受不住。她在家裏稍微藏一點錢，丈夫都要拿走錢。
“說什麽要把房子買回來。”賈紅道，“就他現在這個樣子，就怕等到以後有一天，連現在住的房子都租不了。”
賈紅真的很怕租房子的錢都沒有，除非沐三嫂肯出錢。
沐三嫂勸慰了賈紅好一會兒，一再保證自己會去勸說牛建剛，賈紅才肯離開。沐三嫂只覺得這日子是過得越來越差了，她本來以為弟弟開了店鋪，日子能好過，誰知道弟弟去賭博。
弟弟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，沐三嫂想到她曾經對弟弟說的話。沐三嫂早就說過，讓弟弟不要去賭，弟弟點頭，說不去賭的。結果弟弟還是去賭了，他就是哄騙她這個姐姐。
沐三嫂當初以為自己的弟弟沒有多大的能耐，但是弟弟還算懂事，也會聽自己的話，這就不錯了。誰知道弟弟對她隱瞞了很多事情，事情落到這個地步，弟弟還不懂得反省。
“要出去？”當沐三嫂讓沐母幫著看店鋪的時候，沐母問，“去找你弟弟，還是去找你媽？”
“去找我弟弟，我跟他說說話。”沐三嫂回答。
“跟他說話？還是去給他送錢？”沐母道。
“……”沐三嫂面露尷尬，她婆婆對她的態度早已經沒有當初那麽好了。
沐三嫂還不能說沐母的不是，誰讓沐母生病了呢。要是沐三嫂還說沐母的不是，只會讓沐家人都不高興。
“不是去送錢。”沐三嫂道。
“哦，這一次不是去送錢。”沐母道，“下一次就是了。”
沐三嫂沒有繼續解釋下去，她再解釋都沒有用，只怪自己的娘家沒少花婆家人的錢，以至於婆家人這般不高興。
午睡結束，沐晴去找小明江。小明江已經起床，還洗了臉。
“媽媽，我可以了。”小明江見他媽媽來了，小跑過去，“媽媽，可以去學校了。”
“好，走。”沐晴道。
沐晴送小明江去幼兒園，在幼兒園門口，沐晴又遇見了子豪媽媽。
沐晴媽媽目送孩子進幼兒園，子豪媽媽走到了沐晴的身邊。
“你一個月的工資有多少？”子豪媽媽問。
“還行。”沐晴回答。
“女人工作，一個月賺不了多少工資的。你男人又開公司，你直接辭職得了。”子豪媽媽道，“在家帶孩子，多好，也不用怕被上司罵。工作太辛苦，不如……”
沐晴沒有理會子豪媽媽的話，她直接走。
子豪媽媽想要跟上去，趙芳攔著子豪媽媽。
有的人知道趙芳是沐晴的警衛員，有的人還想著趙芳只是沐晴的表姐，比如子豪媽媽就堅定的認為趙芳是沐晴的表姐。要不是表姐的話，趙芳怎麽可能一直跟著沐晴。
“你是她表姐，應該好好勸說她。”子豪媽媽道，“男人在外面有太多的誘惑，女人在家裏帶孩子，也是保養自己，讓自己能維持年輕心態，容貌沒有那麽快老去，她這樣總忙著工作，就不怕他男人背叛她嗎？”
趙芳沒有說話，她負責攔一下人，攔得差不多了，趙芳轉身離開。
“一點禮貌都沒有。”子豪媽媽嘀咕，自己還不是為了這些人好嗎？這些人竟然不聽自己說的話。
子豪媽媽認為沐晴遲早有一天會後悔的，女人就是該待在家裏，讓男人出去賺錢就好了，女人何必那麽辛辛苦苦的呢。
沐晴回到家裏，賀母讓人削了水果擺放在桌子上。
“吃哈密瓜。”賀母道，“今天買的，還比較甜。”
“我又遇見子豪媽媽了，她果真勸說我辭職。”沐晴嘴角微扯，子豪媽媽自己喜歡待在家裏，不想去工作也就算了，還要說沐晴。
沐晴不能理解子豪媽媽的腦回路，子豪媽媽自己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行了，又何必去勸說別人。子豪媽媽是想讓別人讚揚她嗎？誇讚她為了孩子為了家庭犧牲很多？
誇讚，沐晴做不到。
如果子豪媽媽不去說那些話，或許沐晴會覺得子豪媽媽挺偉大的。當子豪媽媽強逼著別人跟她一樣的時候，這個人就已經有些偏執了。
“她是不是受刺激了？”沐晴疑惑，“好端端地在我面前說那些話，很神奇。”
“不用理會她。”賀母道。
“我不愛聽，就直接走了。”沐晴道，“當全職主婦，還是工作，這都是個人的選擇。有時候，有的人是被迫做出選擇的。如果自己可以做選擇，還是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，即便前方有很多困難，也要排除萬難。”
沐晴當然知道賀澤華賺了很多錢，也知道自己賺的工資不算多，她主要是算專利的錢，專利費比工資高。
“跟這些人說，是說不通的。”賀母道，“別說是她，還有其他人，都想著男人出去幹活，女人待在家裏。她們還喜歡去說別人，要別人認可她們，跟她們做一樣的事情。我年輕那個時候，還比較愛看詩詞。別人就說我看的詩詞沒有用，在院子裏種花，倒不如在院子裏種菜。”
在特殊年代，賀母終究還是在院子裏種了一些菜，沒有全都種花。那些人喜歡說別人是資本主義的尾巴，要不是賀父的身份擺放在那邊，賀母的日子不好過。
賀母經歷過一些事情，她沒有想過讓沐晴過得那麽艱難。
“你工作都已經那麽辛苦了，聽一下就算了，左耳進右耳出。”賀母道，“畢竟我們不能保證一句話都聽不到，阻止不了她們說的。”
“嗯，是。”沐晴道。
子豪媽媽跟其他人一起喝下午茶的時候，她還在那邊說沐晴不理會她。
“我跟她說話，我都還沒有說完，她就直接走了。”
“她那個表姐也是有毛病，攔著我。”
“有誰帶著表姐出嫁的，明江媽媽是不是奇奇怪怪的。”
……
“不是她表姐，是她的警衛員。”有一位孩子的媽媽道，“她在研究所很厲害的。”
“是……是嗎？”子豪媽媽沒有想到有人會說這話。
“是非常厲害，不只是警衛員，他們研究所還有給她配車。”那位孩子的媽媽繼續道。
“她還那麽年輕……怎麽可能那麽厲害？”子豪媽媽不大相信。
“原先，我也不相信的，我家那口子認識一些人，說明江媽媽厲害得很。”那位孩子的媽媽道，“在明江爸爸媽媽結婚的時候，明江爺爺還在說明江媽媽是下降。子豪媽媽，你不知道嗎？”
“我……不知道。”子豪媽媽面露尷尬，自己是想讓別人跟自己一起說沐晴的不是，結果卻聽人說這些。
“你是不是才搬過來的？”那位孩子的媽媽道，她見子豪媽媽點頭，又道，“難怪你不知道，她的工作，不是一般的工作，她公公婆婆都對她特別滿意，還有她男人的大哥大嫂他們也都是敬著她的，她婆家的親戚沒有幾個人敢在她面前大聲說話，都不敢說她的不是。她跟我們不一樣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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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心？簡雅馨的內心不是滋味, 那些衣服都是舊衣服，不是新衣服。
“小孩子長得很快的。”孔嬌嬌道，“我一開始也想著孩子多要一些新衣服, 等生了孩子，就不那麽覺得的了。我就想著孩子穿舊衣服也不錯, 少買衣服，還能省一筆錢。除了你買的那幾件衣服, 爸媽買的, 其他人買的，我都洗幹凈了。至於從別人那裏來的舊衣服，我都不好意思都拿過來, 怕你們嫌棄。”
孔嬌嬌故意這麽說，“我比你先生孩子……不對, 你前頭還有一個孩子。我的意思是這到底是你要親自照顧的, 衣服這些東西都得準備好。孩子的皮膚嫩，外頭隨隨便便買的衣服，也不知道好不好，孩子穿著舒服不舒服。你侄子穿的這些衣服, 他穿過了，也算是實驗過了，還不錯。”
簡雅馨無語，難道自己還得感謝孔嬌嬌嗎？
即便簡雅馨早就知道孔嬌嬌是什麽樣的人, 她現在就是很不開心。這些人明明知道自己有多麽看重肚子裏的這個孩子，孔嬌嬌給的還都是舊衣服，沒有一件新衣服, 但凡孔嬌嬌給自己的孩子買一套新衣服，簡雅馨想自己都不可能這般不是滋味。
“你看看。”孔嬌嬌把小衣服拿出來, “這些衣服都還是好好的，你侄子也就是穿過幾次，沒有穿很長時間，都還是好好的。”
“確實還都好好的。”簡雅馨接過衣服。
“是吧。”孔嬌嬌道，“孩子還是別隨便穿衣服，隨便穿，身上容易起紅疹子的。”
“嗯，是。”簡雅馨隱忍著內心的不滿。
“你要是還需要別的衣服，我回頭給你送過來。”孔嬌嬌道，“那些衣服，我都洗幹凈放起來了。想著先送一些衣服過來，讓你看一看，要是你滿意的話，再送過來。畢竟那些衣服都是舊衣服，我怕你們不喜歡。”
“先不用，等孩子生下來再說。”簡雅馨不願意要那些舊衣服。
簡雅馨想要給自己的兒子多買一些新衣服，這可是自己的寶貝兒子。簡雅馨沒有給她的親生女兒多買衣服，她把女兒交給她大哥大嫂，她就當自己沒有生過這個女兒。
“行。”孔嬌嬌道，“你要是不要的話，我就把衣服送給別人。現在計劃生育抓得嚴格，就是只讓生一個孩子的。那些舊衣服，你們不要，怕是沒有其他用處，別人還問我，還要那些舊衣服嗎？”
“有人需要，先送給他們。”簡雅馨道。
“這合適嗎？”孔嬌嬌問，“你們這邊不需要？”
“合適，非常合適。”簡雅馨恨不得孔嬌嬌把帶過來的舊衣服也帶走送人，“他們可能是家裏有難處，才想著要舊衣服。養孩子不容易，你們不都這麽說的嗎？有人需要，那就送給他們，還算是做好事。”
“那就按照你說的辦。”孔嬌嬌心想簡雅馨果然就是嫌棄那些舊衣服。
由於店鋪還沒有那麽早開門，孔嬌嬌回去家裏的時候，簡五哥還在家裏。
“你這個妹妹就是嫌棄我們兒子穿過的舊衣服。”孔嬌嬌一回家就道，“她現在還沒有生下孩子，不知道小孩子換衣服的頻率有多高。不過他們夫妻確實有錢，他們能給孩子多買一些衣服。他們要買新衣服就直接說啊，還在那邊裝模作樣的。”
“他們不喜歡，後面就不要送了。”簡五哥道。
“你妹妹買的衣服，她說質量不錯。”孔嬌嬌道，“我總得整理一下送過去，不能讓她說我們什麽表示都沒有。我們店裏的生意不如他們，方方面面都不如他們，不像他們有那麽多錢可以隨便花。我們能做的就是節省一點開支，以後讓孩子上一個好一點的學校。”
孔嬌嬌是一個鄉下女人，她想著要來城裏，也想著自己的兒子有出息一點。孔嬌嬌嫁進城裏，也算是改變了她子孫後代的命運了。
“他們有錢，讓他們自己去買。”簡五哥道，“不用送過去了。”
“她到底是你的親妹妹，也曾經當過我的老板娘。”孔嬌嬌道，“你可以不送，我不能不送。我不送一些東西過去，她就要覺得我忘恩負義了。她讓我嫁給瘸腿的你，我還得感恩她……你這個妹妹真會算計，很精明。”
簡五哥低頭看看自己的瘸腿，他的腿治不好，他無法去忽略他的瘸腿，總想著這一條腿要是好好的會怎麽辦。簡五哥不覺得妻子說的有錯，妻子說的沒有錯，自己這樣的人能娶上妻子就不錯了，妹妹不僅僅欠了自己的，也欠了妻子的、“你是為了她瘸腿，你在她面前還好說話一點。我在她的面前，興許她心裏就是想，我不過就是一個無知的鄉下女人，我曾經是她店裏的員工。”孔嬌嬌道，“她有時候還說起以前的事情，以前……有什麽好說的。就算是我當店員的時候，不也是靠著自己的雙手努力吃飯嗎？”
“是。”簡五哥道。
“她那麽說，搞得我以前在她的店裏沒有做事情，就光站在那邊等著拿工資。”孔嬌嬌道，“我也就是私底下跟你說一說，在外面都不敢說。別人會覺得我得了便宜還賣乖，就因為我是鄉下人，都瞧不起我。你妹妹也是一副高高在上施舍我們的樣子，我自己也就算了，我不想我們的孩子也這樣。”
“不會的，我們的孩子不可能這樣。”簡五哥道。
“嘴巴上說沒有用。”孔嬌嬌道，“說到底，還是需要錢。我們也是沒有法子，你腿這樣，我得照顧孩子，只能……只能多靠著你妹妹妹夫一點，就算他們說難聽的話，我們都得忍著。”
如果簡雅馨知道孔嬌嬌私底下這麽說，她一定要氣瘋了。
正如孔嬌嬌所說的，簡雅馨瞧不起孔嬌嬌，以前瞧不起，現在還是瞧不起。要不是簡五哥的腿瘸了，簡五哥不可能娶孔嬌嬌，簡雅馨就是這麽想的。
簡雅馨認為自己給孔嬌嬌找了一個很好的出路，讓孔嬌嬌能在城裏落戶，讓孔嬌嬌能有房子住……自己對孔嬌嬌太好了，自己五哥的那一點瑕疵，孔嬌嬌就不應該多去計較。
當阮濤看到孔嬌嬌送來的那些舊衣服的時候，不禁皺起眉頭，“這不是你送給你侄子的衣服嗎？”
“是我送給我侄子的衣服。”簡雅馨道，“五嫂說外面的衣服質量參差不齊的，還是我買的衣服、他兒子穿過的衣服，這些衣服好一點。她兒子穿著衣服沒有事情，我們兒子也能穿。”
簡雅馨聽了那些話就覺得心酸，一些舊衣服而已，她五嫂還說那樣的話。
“說什麽他們賺的錢不如我們多，家裏有孩子要養，沒有那麽多錢給我們的孩子買衣服。”簡雅馨道，“我給她孩子買衣服的時候，我也不是沒有……我們兩個人是沒有孩子，但是……她也不能那麽說啊。”
阮濤看向簡雅馨，他給妻子倒了一杯水。阮濤為什麽想著要早點要孩子了，就是想著簡雅馨有了他們兩個人的孩子，簡雅馨就不會總想著要補貼簡五哥的孩子。
簡雅馨總說欠了簡五哥的，阮濤認為那也是簡五哥自願下鄉的，那麽簡五哥就得承受下鄉帶來的苦難。
“真的是，我給她的孩子買了多少套衣服，還給買了奶粉。”簡雅馨道，“買了好多好多東西，現在好了，我快要生的時候，她就說他們沒有那麽多錢，讓我別嫌棄這些衣服。說這些衣服是我買的，也算是物歸原主。”
狗屁的物歸原主，這些衣服都是孔嬌嬌的孩子已經穿過的衣服。
阮濤見簡雅馨紅著眼睛，“以後，你多給我們的孩子買幾套衣服，不讓他穿那些舊衣服，不就行了嗎？”
“她說還有其他的舊衣服，我不要。”簡雅馨道，“她的孩子都能穿新衣服，我的孩子還不能穿嗎？”
簡雅馨對孔嬌嬌有了更大的怨言，阮濤很滿意這一個結果，只要簡雅馨沒有總是想著簡五哥夫妻，這就成了。
而簡雅馨壓根不敢去簡五哥的面前說孔嬌嬌的不是，簡五哥會說：只有嬌嬌願意嫁給我。
這讓簡雅馨怎麽說，壓根就說不下去，簡五哥也會說讓簡雅馨多讓一讓孔嬌嬌，說孔嬌嬌一個鄉下人不懂得那麽多，簡雅馨一個城裏人應該更懂得禮貌，簡雅馨應該尊重嫂子。
簡雅馨明白，她五哥還是更想娶城裏的姑娘，而不是娶一個鄉下女人。可是她也沒有辦法，那些城裏姑娘不願意嫁給她五哥。
葛家村，新學校已經投入使用，縣教育局等部門都很給力，給了這個學校二十多個編制的老師。看似是少，主要是因為這個學校剛剛開始招生，還沒有那麽多學生。
原先一些鄉村老師本身有編制的，也過來了，比如毛美麗。
學校建設得很大，一個年級能有四個班，幼兒園，小學到初中，另外還有兩個電腦房。這在鄉下，算是很大的學校了。鎮子上的初中，一個年級也就是五六個班的。
這個學校不僅僅是接受本鄉鎮的學生，其他鄉鎮的貧苦學生也能過來讀書，有學費減免。學校是一口氣建設起來的，學生暫時沒有那麽多，這不重要，主要為了讓更多孩子能有書讀。
很多孩子被迫下地幹活，他們都不能來讀書，特別是那些女孩子。
學校的教室，暫時不是每一個教室都有用上，但以後可能就都能用上。
來這邊報名的學生不少，還有老師通過走訪，讓一些貧困的女孩子過來上學的。那些貧困的女孩子，不僅僅能免費上學，還能在學校免費吃飯。
貧困，本身就容易讓別人瞧不起的，除了真正貧困的，就是喜歡占便宜的人才想著讓自己的孩子免費上學。大部分家庭條件還不錯的人，他們都沒有想著讓自家的孩子免費上學，要是讓孩子的同學知道了，他們也怕孩子被同學瞧不起。
葛家村免費上學的孩子比較少一點，也就是幾個女孩子。她們可以住在學校，也可以住在家裏。但她們基本都選擇住在學校，學校的宿舍更加幹凈，還有發放日常生活用品，她們在學校住在食堂吃飯。
沐雨在女生宿舍當舍管，她有時候住在學校宿舍的一層樓，畢竟舍管，就是得一直待在那邊的，也就是放假的時候才好回來。晚上的話，有人輪換，沐雨才好回家，有交接班一下。
很多孩子歲數都比較小，當舍管的都得比較註意。
有的學生叫沐雨阿姨，也有人叫沐雨老師，沐雨都開開心心地應著。
沐雨沒有在家裏的時候，葛母去做飯，葛母也帶著孩子。
“媽。”沐雨趁著那些孩子去上學的時候，她回了一趟家。
“怎麽過來了？”葛母問。
“有其他人盯著。”沐雨道，“我想著回來種些菜。”
“不用你種，我來種，你只管好好工作。”葛母道，“這一份工作，多少人都羨慕你呢。”
“學生在上課，不用我們管的。”沐雨道，“他們吃飯的時候，還有他們的班級老師看著。我們呢，主要是在他們放學的時候看看。中午午睡的時候，晚上到早上。”
這兩個重要的時間段，其他時間倒是還好。
高年級的學生晚上還要自習，沒有早早去睡覺，低年級的學生倒是有在宿舍。
學生多，一個宿舍住七個人，七個床鋪，還有一個床鋪用來放行李的。這個宿舍比鎮子上的初中宿舍還要好，鎮子上的初中宿舍一間住著一個班級的寄宿生，裏面可能睡著十八個學生，少的也是十五六學生。
學校是公辦的學校，只不過另外有企業捐款，這才能讓那些貧困學生減免學費或者免費讀書。
“前兩天，有個孩子不敢去學校食堂吃飯，去吃飯了，還帶著她家的納豆。”沐雨道，“跟她一再強調，她是能免費吃的，她才去的。吃著吃著，都還哭了，說是她在家裏都沒有吃得這麽好。”
學校的食堂廚師有村子裏的婦人，也有其他村子的。學校裏的孩子跟他們沾親帶故的，一個個也不敢在食材上亂來，還有人把家裏種的一些才帶去學校。
“這不是正好有時間嗎？我想著我們多種一些菜。”沐雨道，“是便宜賣給學校，還是免費送，這都好。”
“是個好想法。”葛母道。
學校裏，毛美麗跟校長提議，他們學校可以開一片荒地，給各個年級的學生種。不用很大塊的地，稍微平整一點的荒地，有點剃度的也沒有關系，孩子們種的菜還能送去學校食堂。
一來是能培養學生的動手能力，二來也是能讓一些學生安心點，讓那些學生別跑去河邊摸魚之類的。
即便學校宿舍管得很嚴格，但又不是完全封閉的，有的孩子中午放學還有去親戚那邊吃飯，沒有在學校吃飯。學校老師要管就很難了，學生在學校還好，出了學校，鄉下的孩子就喜歡東奔西跑的。
“我跟村長說了。”校長早就想到這一點。
雖然有企業給他們學校捐款，但是企業要是效益不好呢？學校總得多顧慮一點，不能總等著別人給他們捐款，最好還是得自食其力一點。
村長自然十分同意，還把學校後面那一塊地都給學校種菜。村長讓其他在那邊種菜的去其他地方種，把地給學校的娃娃們空出來。
毛美麗聽到這話，她就明白校長早已經有盤算。
葛家村的人本身就比較團結，他們享受到了很多好處，也願意為那些孩子們多做一些事情。村長已經帶人去翻地了，孩子們都還小，不適合讓孩子們去翻地，孩子去翻地，手上容易起水泡。
校長當時聽到村長說的一些話，他就想難怪人家願意在這個破落的村子捐錢修路，還給建這麽好的學校。這邊村子的人表現得好，待人和善，別人自然就記得他們的好。
到了中午，小明江放學的時候，他果然看到他媽媽來接他了。
“媽媽。”小明江還沒有到沐晴面前的時候就在那邊叫了。
沐晴蹲下身子，伸出雙手擁抱小明江。
“明江媽媽。”一名婦人走到沐晴的面前。
沐晴還不是很適應這個稱呼，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，“是，你們家子豪出來了嗎？”
“來了，就在那裏。”子豪媽媽道。
“媽媽。”小明江握住沐晴的手。
“子豪媽媽，我們先回去了。”沐晴道，她更喜歡直接稱呼這些女子的名字。沐晴以前問子豪媽媽怎麽稱呼的時候，人家就說：你叫我子豪媽媽就行了。
這讓沐晴怎麽說，人家不願意說本名。
沐晴在想也許人家的本名沒有那麽好聽，人家不願意說本名呢。自己非得逼著別人說本名，這就非常不好了。
“小明江，我們走了。”沐晴道。
“跟媽媽一起走。”小明江點點頭。
沐晴過來接孩子，賀母在家裏，而賀澤華去公司了。賀澤華本來想著今天待在家裏陪陪沐晴，公司有急事，賀澤華先去公司一趟。
子豪媽媽看著小明江跟沐晴一塊兒走，她知道沐晴就在旁邊的研究所工作。子豪媽媽不是很喜歡沐晴的工作，她覺得沐晴不是一個好媽媽，小明江的爸爸開公司賺錢，都賺了那麽多錢，小明江媽媽還不滿足，還非得要出去工作。
當女人的，最重要的就是照顧好孩子，得顧好家庭，沒有照顧好家庭，一切都是枉然。
子豪媽媽曾經遇見過賀母，在賀母的面前說幾句，賀母說：我兒子的工作可沒有我兒媳婦的工作重要。
要不是看到賀母的臉色不大好看，子豪媽媽還想說幾句。
不過就是在研究所工作而已，研究所沒有了小明江媽媽，還有其他人工作呢。
一個女人不照顧好家人，成天就知道工作，不嫌累嗎？
在家裏當闊太太，舒舒服服的不好嗎？
男人就是那個樣子的，女人要是不伺候他們，男人就容易在外面找別的女人。
賀澤華那麽有錢，多少人盯著呢。
這些孩子的爸爸媽媽有加家長群，賀澤華也在群裏，有人就想去加賀澤華，要跟賀澤華聊天。有的人是高攀賀家，還有人打著別的主意。
賀澤華沒有隨便加那些人，跟小孩子無關的時候，就不要在家長群聊了。
而沐晴還沒有加家長群，她平時比較忙，沒有空去管那些事情。她要是加了家長群，估計等賀澤華把事情處理好了，她才看到。
小明江回到家裏，他跟他奶奶說他們遇見了誰誰誰。
“你們見到了子豪媽媽？”賀母問。
“對。”沐晴點點頭。
“她有沒有說什麽？”賀母問。
“沒有啊。”沐晴道。
“估計是不好意思在你的面前說。”賀母道，“前些天，我接送孩子的時候，她問我，你什麽時候辭職，說你應該留在家裏帶孩子。”
賀母聽了那話就十分不舒服，什麽叫讓兒媳婦辭職回家帶孩子，還有女人天生的職責就是帶孩子，狗屁的帶孩子。
“我冷下臉，她沒有好意思繼續說下去。”賀母道，“她就喜歡別人叫她子豪媽媽，真受不住她。”
“她……”沐晴沒有去關註子豪媽媽到底如何的，但賀母有一點說得十分正確，那就是子豪媽媽確實很喜歡別人叫她子豪媽媽。
子豪是一個男孩子，子豪媽媽非常高興擁有這麽一個兒子。有了這麽一個兒子，她在婆家的地位算是穩固了。
“成天就知道孩子，知道男人。”賀母道，“一個沒有姓名的女人。”
賀母非常不喜歡子豪媽媽，不過孩子是孩子，家長是家長。賀母沒有說不讓小明江跟那個子豪玩耍，只要那個子豪沒有對小明江輸出錯誤的想法，那沒有多大的問題。
就怕上梁不正下梁歪，怕子豪媽媽會在孩子的面前說一些話，讓孩子長歪了。
“她是一個家庭主婦。”沐晴道，“成天就做家裏的那些事情……”
沐晴真不知道怎麽說，她無法為子豪媽媽多辯解。
“尊重她的選擇。”沐晴道，“她有她的生活，我們有我們的生活。”
“這話沒有錯。”賀母道，“你放心去工作，不用擔心家裏的這些事情。那些人，別人沒有管他們家裏的事情，他們倒是喜歡管別人家裏的事情，還說那些話。”
“媽，您別生氣。”沐晴道，“我不可能辭職回來照顧孩子，您也不可能聽她的忽悠。”
“當然不能聽。”賀母道，“就是萬一有個腦子不好用的人，聽了她的挑撥，這讓人家的兒媳婦日子怎麽過？”
“確實。”沐晴道，“她要是說了，別人遲早都知道是她說的。”“有的人才不管別人知道不知道，她就覺得她說的就是對的，別人就該向她學習。”賀母道，“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，就想著一直待在家裏。當這是封建朝代嗎？當家主母在家裏管賬嗎？她有多少賬可以管的？”
不是賀母說，子豪媽媽在家裏就是打掃一下衛生，做一下飯，這些事情確實也需要耗費時間。但是這些事情沒有多大的用處，要是子豪媽媽以後離開了她丈夫，她還要不要過日子了？
全職家庭主婦，全心全意為了孩子，為了丈夫，為了家庭……
賀母不愛聽這個，就算是她以前都得找一些事情來做，不能把自己養成一個廢物。打掃衛生、做飯、洗衣服等，很多人都會做這些事情，這就意味著一個人會做這些事情出去找工作，也很難競爭得過別人。
“家裏就那麽幾個人。”賀母道，“她應該準備要繼續生孩子，說是想要多生幾個。”
“她沒有在體制內工作，倒是還好。”沐晴道，“她懷孕了，也能躲起來。”
“家裏有錢，不用躲起來，也能生。”賀母道，“交罰款就行。”
賀母還能不明白那些人麽，錢開道。別人要抓違反計劃生育的，那也是先去抓底層，就算是底層的老百姓都有辦法躲開計劃生育的人的追查。
“多生幾個孩子，興許她還能找一個傭人幹活，不用她自己幹。”賀母道，“人多了，她自己幹不了那麽多活。”
“也許……”沐晴聽出了賀母對子豪媽媽的不滿，子豪媽媽確實惹怒了賀母。
“來，洗手吃飯。”賀母朝著小明江招招手，“吃完飯，午睡一下，下午還得繼續去上學。”
“我下午送他去上學。”沐晴道，“這兩天，沒有去上班，正好有時間。”
“你要是累了，就休息。”賀母道，“我能去接他，就在附近，快得很。”
“我可以跟奶奶一起回來。”小明江看向他媽媽，“媽媽，我不是非得要您接送的，我不是一個離開不了媽媽的孩子，我長大了。”
“好，你長大了。”沐晴道，“跟奶奶去洗手，一會兒吃飯。”
在牛建剛賣房還高利貸之後，他沒有去賭大的，但是還有賭小的。一個人一旦開始賭博，賭博上癮了，就很難戒了。牛建剛跟附近的鄰居一起玩牌，賭小的，即便這樣，一個晚上都還能輸掉幾塊錢，贏的少，輸的多。
牛建剛的妻子跟那些人說，讓那些人別跟牛建剛賭，那些人才不管這話。牛建剛還說他是一個大男人，這錢在他的手裏，他就能去賭。
牛建剛的妻子叫賈紅，賈紅藏起來的錢，幾次被牛建剛偷拿走。
沐三嫂每個月按時給錢，十天給一次，有時候賈紅才把錢拿到手，牛建剛後腳就把錢搜刮去賭了。
這讓賈紅實在是受不了，賈紅親自去找沐三嫂。
雜貨店裏，沐三嫂見到她弟妹過來，心裏咯噔一下，她有不好的預感。
“這日子沒法過了。”賈紅道，“前兩天從你這邊拿的買菜錢，被你弟弟拿去賭了。”
“什麽？”沐三嫂驚訝。
“要不是我伸手把桌子上的錢拿起來，他又得輸掉兩塊錢。”賈紅道，“他賺的那幾個錢，都還不夠他賭博的。他壓根沒有想過，家裏的孩子要怎麽辦。”
“我回頭跟他說，你不要著急。”沐三嫂揉眉，“這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。下一次，你就貼身帶著那些錢，不要藏在家裏。”
沐三嫂心想就那麽一點錢，也沒有必要藏在家裏。
“貼身帶著，也怕被小偷偷了。”賈紅道，“我自己還有做一些零工，有一點錢。可是呢，你弟弟不管不顧，不管我把錢藏在哪裏，他都能找出那些錢，都能拿去賭。孩子讀書要錢，他不管，就讓我自己去想辦法，讓我去找你。他這樣，這日子還能過嗎？”
“能的，能過的。”沐三嫂道，“你想想你們的孩子，你們都有了孩子……我弟弟那邊，我會說他的。他現在不是比之前好很多了嗎？沒有一賭就賭那麽多錢，還算是可以的。”
“他要是還敢跟之前賭那麽多錢，我更不能忍了。”賈紅道，“姐，他是你親弟弟，他還聽你說的話，你跟他好好說說。”
賈紅有點忍受不了，自己跟丈夫說了那麽多話，丈夫都不聽她的話。賈紅不想讓丈夫去賭博，要是丈夫有贏錢也就算了，丈夫跟那些街坊鄰居一起賭博，丈夫都沒有贏錢，輸的次數太多了。
沒有那個運氣，賺不到那麽多錢。
賈紅認為她的丈夫不去賭是最好的，天天輸那麽多錢，她受不住。她在家裏稍微藏一點錢，丈夫都要拿走錢。
“說什麽要把房子買回來。”賈紅道，“就他現在這個樣子，就怕等到以後有一天，連現在住的房子都租不了。”
賈紅真的很怕租房子的錢都沒有，除非沐三嫂肯出錢。
沐三嫂勸慰了賈紅好一會兒，一再保證自己會去勸說牛建剛，賈紅才肯離開。沐三嫂只覺得這日子是過得越來越差了，她本來以為弟弟開了店鋪，日子能好過，誰知道弟弟去賭博。
弟弟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，沐三嫂想到她曾經對弟弟說的話。沐三嫂早就說過，讓弟弟不要去賭，弟弟點頭，說不去賭的。結果弟弟還是去賭了，他就是哄騙她這個姐姐。
沐三嫂當初以為自己的弟弟沒有多大的能耐，但是弟弟還算懂事，也會聽自己的話，這就不錯了。誰知道弟弟對她隱瞞了很多事情，事情落到這個地步，弟弟還不懂得反省。
“要出去？”當沐三嫂讓沐母幫著看店鋪的時候，沐母問，“去找你弟弟，還是去找你媽？”
“去找我弟弟，我跟他說說話。”沐三嫂回答。
“跟他說話？還是去給他送錢？”沐母道。
“……”沐三嫂面露尷尬，她婆婆對她的態度早已經沒有當初那麽好了。
沐三嫂還不能說沐母的不是，誰讓沐母生病了呢。要是沐三嫂還說沐母的不是，只會讓沐家人都不高興。
“不是去送錢。”沐三嫂道。
“哦，這一次不是去送錢。”沐母道，“下一次就是了。”
沐三嫂沒有繼續解釋下去，她再解釋都沒有用，只怪自己的娘家沒少花婆家人的錢，以至於婆家人這般不高興。
午睡結束，沐晴去找小明江。小明江已經起床，還洗了臉。
“媽媽，我可以了。”小明江見他媽媽來了，小跑過去，“媽媽，可以去學校了。”
“好，走。”沐晴道。
沐晴送小明江去幼兒園，在幼兒園門口，沐晴又遇見了子豪媽媽。
沐晴媽媽目送孩子進幼兒園，子豪媽媽走到了沐晴的身邊。
“你一個月的工資有多少？”子豪媽媽問。
“還行。”沐晴回答。
“女人工作，一個月賺不了多少工資的。你男人又開公司，你直接辭職得了。”子豪媽媽道，“在家帶孩子，多好，也不用怕被上司罵。工作太辛苦，不如……”
沐晴沒有理會子豪媽媽的話，她直接走。
子豪媽媽想要跟上去，趙芳攔著子豪媽媽。
有的人知道趙芳是沐晴的警衛員，有的人還想著趙芳只是沐晴的表姐，比如子豪媽媽就堅定的認為趙芳是沐晴的表姐。要不是表姐的話，趙芳怎麽可能一直跟著沐晴。
“你是她表姐，應該好好勸說她。”子豪媽媽道，“男人在外面有太多的誘惑，女人在家裏帶孩子，也是保養自己，讓自己能維持年輕心態，容貌沒有那麽快老去，她這樣總忙著工作，就不怕他男人背叛她嗎？”
趙芳沒有說話，她負責攔一下人，攔得差不多了，趙芳轉身離開。
“一點禮貌都沒有。”子豪媽媽嘀咕，自己還不是為了這些人好嗎？這些人竟然不聽自己說的話。
子豪媽媽認為沐晴遲早有一天會後悔的，女人就是該待在家裏，讓男人出去賺錢就好了，女人何必那麽辛辛苦苦的呢。
沐晴回到家裏，賀母讓人削了水果擺放在桌子上。
“吃哈密瓜。”賀母道，“今天買的，還比較甜。”
“我又遇見子豪媽媽了，她果真勸說我辭職。”沐晴嘴角微扯，子豪媽媽自己喜歡待在家裏，不想去工作也就算了，還要說沐晴。
沐晴不能理解子豪媽媽的腦回路，子豪媽媽自己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行了，又何必去勸說別人。子豪媽媽是想讓別人讚揚她嗎？誇讚她為了孩子為了家庭犧牲很多？
誇讚，沐晴做不到。
如果子豪媽媽不去說那些話，或許沐晴會覺得子豪媽媽挺偉大的。當子豪媽媽強逼著別人跟她一樣的時候，這個人就已經有些偏執了。
“她是不是受刺激了？”沐晴疑惑，“好端端地在我面前說那些話，很神奇。”
“不用理會她。”賀母道。
“我不愛聽，就直接走了。”沐晴道，“當全職主婦，還是工作，這都是個人的選擇。有時候，有的人是被迫做出選擇的。如果自己可以做選擇，還是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，即便前方有很多困難，也要排除萬難。”
沐晴當然知道賀澤華賺了很多錢，也知道自己賺的工資不算多，她主要是算專利的錢，專利費比工資高。
“跟這些人說，是說不通的。”賀母道，“別說是她，還有其他人，都想著男人出去幹活，女人待在家裏。她們還喜歡去說別人，要別人認可她們，跟她們做一樣的事情。我年輕那個時候，還比較愛看詩詞。別人就說我看的詩詞沒有用，在院子裏種花，倒不如在院子裏種菜。”
在特殊年代，賀母終究還是在院子裏種了一些菜，沒有全都種花。那些人喜歡說別人是資本主義的尾巴，要不是賀父的身份擺放在那邊，賀母的日子不好過。
賀母經歷過一些事情，她沒有想過讓沐晴過得那麽艱難。
“你工作都已經那麽辛苦了，聽一下就算了，左耳進右耳出。”賀母道，“畢竟我們不能保證一句話都聽不到，阻止不了她們說的。”
“嗯，是。”沐晴道。
子豪媽媽跟其他人一起喝下午茶的時候，她還在那邊說沐晴不理會她。
“我跟她說話，我都還沒有說完，她就直接走了。”
“她那個表姐也是有毛病，攔著我。”
“有誰帶著表姐出嫁的，明江媽媽是不是奇奇怪怪的。”
……
“不是她表姐，是她的警衛員。”有一位孩子的媽媽道，“她在研究所很厲害的。”
“是……是嗎？”子豪媽媽沒有想到有人會說這話。
“是非常厲害，不只是警衛員，他們研究所還有給她配車。”那位孩子的媽媽繼續道。
“她還那麽年輕……怎麽可能那麽厲害？”子豪媽媽不大相信。
“原先，我也不相信的，我家那口子認識一些人，說明江媽媽厲害得很。”那位孩子的媽媽道，“在明江爸爸媽媽結婚的時候，明江爺爺還在說明江媽媽是下降。子豪媽媽，你不知道嗎？”
“我……不知道。”子豪媽媽面露尷尬，自己是想讓別人跟自己一起說沐晴的不是，結果卻聽人說這些。
“你是不是才搬過來的？”那位孩子的媽媽道，她見子豪媽媽點頭，又道，“難怪你不知道，她的工作，不是一般的工作，她公公婆婆都對她特別滿意，還有她男人的大哥大嫂他們也都是敬著她的，她婆家的親戚沒有幾個人敢在她面前大聲說話，都不敢說她的不是。她跟我們不一樣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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